每一条街,每一条路,都有它们各自的名字。我们可以从中读出一个城市的灵魂和性格。而邳州的街道,越来越美;街道两旁的建筑,在逐年长高。无论是新城建设的如火如荼,还是老城韵味的经久不息,邳州,早已今非昔比。岁月流转,却带不走曾经的记忆。尤其是那些承载无数人情感的邳州老街。
大榆树街:新邳州的起点
说起邳州老街,就不能不说邳州的大榆树街。
大榆树街在邳州火车站附近,是一条不怎么宽、也不怎么长、南北走向的商业老街。 与其他商业街相比,这里显得拥挤和简陋,也少了商业街应有的喧闹。“别看现在比较简陋,往前数个几十年,这条街可是整个邳州城里最繁华的。”从8岁就生活在大榆树街的包鹏飞老人如是说。
包鹏飞如今80岁了,常常,他会在街南头的“运河风光带”散步。据他所说,明朝的时候,有一户张姓人家迁居到此,并在门前种植了榆钱树。榆钱,余钱,意味着手里有余钱,生活富足,“这是他们种榆钱树的寓意!”
大榆树纪念园内的老榆钱树(张慧颖 摄)
在大榆树纪念园,确有一棵老榆钱,一旁还有一块石头,上面题四个字:清波映榆。
大榆树街傍运河而生。按包鹏飞老人的说法,功德碑旁的榆树,并非当初张姓人家种植的老榆树,而是随纪念园修建时补栽的。原先的老榆树,在1938年日本人狂轰乱炸下陷于一片火海,可惜,数百年树龄,就这么毁于一旦。
老人说:“鬼子刨出榆树根,挖了一口井,但是当时的人骨气硬,宁愿去运河里背水吃,也不喝日本人井里的水,大家都说这口井叫‘恨日井’。”
曾长期从事媒体工作、对邳州老街耳熟能详的龚培义则告诉记者:“没有大榆树,就没有这个邳州城。邳州就是从大榆树街一点点发展起来的。”
邳州火车站
城区范围不大,但大榆树街当时的繁华,却不是偶然的。先是有运河,后来陇海铁路跨河而过,火车站——运河站建成投入使用,水运加上陆运,一个黄金三角地带就这样形成了,使得这里一时间商铺林立,客贾云集。
“当时我都是拉着板车从邳城出发,把家里打的栅子拉到榆树街来卖,很多人都来这里赶集、做买卖,步行的、拉板车的……”60多岁的邳城人田广海,如此回忆道。
大榆树街
大榆树街,是邳州城区发展的起点,是邳州的“根”,也正因如此,上个世纪的大型商圈、车站都建在周围。从大榆树街向北走,向左转个弯,就是邳州火车站,作为邳州老地标,火车站是游子与故乡曾经最为密切的交集。如今它的使命基本完成,何去何从,人们都能预料到。所以,站前或附近的摊贩、商家大多都在“提前撤退”。
这何尝又不是大榆树街的轨迹?
因为,更多的繁华与美好,正在距离它不远的新城,风起云涌。
当青年路不再年轻
沿着大榆树街向南,就是青年路。
如果说大榆树街是邳州城市建设的起点,那么延伸出去的这条青年路,就是当时邳州的政经、文体、娱乐的中心。
青年西路立交桥
这条路,曾是市政府、公安局、检察院、法院、广播电视局等旧址所在。现在的人民公园,曾经是市政府的所在地。
人民公园的大门上,题有“本固邦宁”“物华天宝”“人杰地灵”的篆书字样。院内的水杉郁郁葱葱,公园花草繁茂,每天都有很多人带着孩子来这里散步、健身、纳凉,以及跳广场舞。
人民公园
这条路还与市民的生活息息相关。
青年路与大榆树街交汇路口,曾有两个专供市民休闲娱乐的场所——人民剧场和大鼓场。忆当年,田广海说:“我和同村的几个伙伴一起,骑着自行车来这里看电影,我记得当时的票价是2毛钱,寄车子还需要花1分钱。隔一条路就是大鼓场,从白天唱到晚上,白天赶集的人来听,晚上多是没事干的县城人来听。”
昔日的青年西路
如今,这两个地方只停留在老一辈人的印象里。剧院和大鼓场人头攒动的情形已然不见了。人民剧场的旧址被人民商场取代,尽管人民商场也已多了些许沧桑感。
除了人民商场,青年路上还有百货大楼、宏大财富中心等,都是邳州人曾经购物消费的必去之地。而现在,中钰广场等新商业综合体的崛起,让青年路已经不再是“青年”了。 “我以前在大华联上班,2018年才到这边上班的,要说不同可太多了,虽然都是在商场工作,但是明显感觉升级了,越来越有大城市的感觉。”在中钰广场一家品牌女装店做售货员的陈女士说,“现在大家都来这边购物消费,不过,还是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,喜欢去青年路逛逛。”
青年西路 (张强 摄)
说到青年路以前的拥堵情况,陈女士还提到:“除了消费买东西,大华联对面就是市人民医院,所以青年路基本上是天天堵。”2019年11月,位于南京路和辽河路交汇处的邳州市人民医院新区医院,正式投入使用。青年路由此又卸下了半副担子,再度完成一次交接。
商业百态的更新迭代,无疑是城市化进程加快的产物,是市民消费升级的证明,也是经济发展的体现。尽管青年路不再年轻,可它曾经的荣光,却永远定格在邳州的发展史上。 天下水杉第一路的『前世今生』
上世纪80年代,邳城人田广海经常和朋友骑上自行车,到大榆树街的人民剧场看电影。如今,早已年过六旬的他回忆起来,电影的画面已经模糊,走过的路却始终记忆犹新。
昔日的邳苍公路
从邳城到邳县,由邳苍公路连接。邳苍公路,就是从邳州到苍山的一条省级公路,也叫建设路。它是邳州城区连接北部村镇的主干道,它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——天下水杉第一路。
水杉,被称为“植物界的熊猫”,是稀有树种,因此水杉也被称为“活化石”。当时有一种说法,“水杉不过淮”,意思是水杉只能在淮河以南生长,过了淮河养不活。可为什么水杉能在邳州生根,在邳州枝繁叶茂,还成就了“天下第一水杉路”呢?
如今的建设路 (张强 摄)
这就要从老县长李清溪说起。1957年,李清溪调任邳县县长,他想要给自己的家乡带一份礼物。于是在上任前,他去南京林学院(现南京林业大学)买了100棵水杉苗。但是谁也不知道水杉在邳州能不能存活下来。
李清溪亲自搞实验。这100棵水杉树苗被栽种在当时的县委大院内,他认真地照管,最终成活了99棵。如今,人民公园内,老县长带来的水杉苗,已直插云天,苍翠碧绿,生机勃勃。
原县委大院,如今的人民公园
原来,水杉是可以跨越淮河的。于是,李清溪县长继续试验育苗。1976年,邳苍公路两旁的杨树,都被换成了水杉,绿意绵延80华里,至此,邳苍路成为省内唯一种植水杉的公路,至今仍是世界上最长的水杉公路。
水杉,树干笔直挺拔,叶子向外伸展,全树呈塔状,树形秀丽,古朴端庄。随着水杉在邳州广植,水杉开始成为邳州精神的象征,它昂扬向上、挺拔不屈的姿态,正是邳州人坚韧向上的性格所在。
水杉路
看邳州的地图,人们会发现,建设路之于邳州,如同臂膀之于人体,邳州需要依靠这条“臂膀”,带动北部村镇,一起发展。对于北部居民来说,进城都需要从这条路走。
“我高一那年,就从官湖骑自行车,沿着这条路去运中报到。后来坐车去上学,先到汽车站,再转3路公交车去学校。”现在36岁、在南京工作的李瑞,说邳苍公路就是自己的求学路,“夏天太阳晒,就在水杉树的树荫下,跟朋友结伴一路骑行,赶往学校……”
水杉路
“这么些年,也算是看着这条路长大的。从一开始步行拉板车,到后来骑自行车、电动车,再到现在开车,我们的生活越变越好,这条路最为清楚。”在邳州从事装修生意的王峰笑着说,“不过车越来越多,这条路现在有点‘不堪重负’了。”
如果,道路通人性,哪怕背负再大的通行压力,也许,建设路依然会暗自高兴——谁都希望这个城市,一往无前。如今,与邳苍公路并行的南京路开通,也分担了它的交通压力。
建设路(陈谢 摄)
道路的变化,只是邳州变化的缩影。在快速崛起的背后,我们也许不会忘记,大榆树街的退守,青年路的礼让,以及建设路对邳州发展的见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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